ξαναγεννηθεί
幸福主義者
- 2023/11/12 (Sun)
[SD] 雨過天晴的日子 #3(流花)
櫻木花道是個做什麼都不意外的人。
無論是在球場上的神出鬼沒,或是連命都不顧的求勝毅力,單純的邏輯,又或者突如其來的提問。
『怎麼這麼能睡,如果你哪天一覺不醒怎麼辦?』
『如果可以,你不覺得會很想養一隻皮卡丘嗎?』
『如果我沒去美國的話怎麼辦?』
所以他以為那也只是那數千無謂的假設中的其中之一。
──『分手吧。』
──『我不要你了。』
但現實是少了如果的肯定句。
回到日本第一天就失眠,還可以說是在倒時差。
但流川很快就發現少了球隊訓練,無論精神再疲累,自己都無法真正入眠。
於是他猶豫了會,本想拿起家裡那顆三年不見的、上面被某人當年用預先練習簽名的名義大大寫上了他本再也不想看見的名字的籃球,最後還是出門去運動用品店買了顆新的。明明是平日白天,公有籃球場卻擠滿了學生,他才意識到現在日本也在放暑假。
放暑假的話,他會在嗎?
搶不到籃位,他在場邊發了會呆,雙腳不自覺往走過無數次的方向前進,經過熟悉的店鋪,數著沒被點亮的電線杆,經過奇怪的新興宗教廣告後,終於停了下來。
那是時間彷彿停下的地方,等著對方開門時細數的外牆裂痕、停好腳踏車走來時沒注意而撞過的帶著鏽跡的鐵窗、高處有些垂落的水管、跟缺了一角的寫著櫻木的門牌都一模一樣,他幾乎要覺得下一秒,記憶中的人就會把門打開,邊揮手邊朝他走過來。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黯淡的室內昭示此處無人的事實,流川等著,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就只是等著。
直到被口袋裡的手機叫回家吃飯時他才離開。
第二天的籃球場也是滿滿的人。
他靠在電線杆旁,正午的陽光在他身上灑下熱浪,像個雕像般站著,腦裡思考要幾點出發才能搶到籃框,畢竟吃完早餐的十點明顯是晚了,導致他只能再跑來跟球場反方向的街區罰站。
第三天他新買的籃球終於第一次觸碰到籃球場的土地,在人還寥寥無幾的球場上,獨自練習投籃,不合時宜的想法卻一個個晃現在不怎麼清楚的腦袋裡,彷彿海市蜃樓般一下一下擾亂他的心神,投了五十只中九,跟自己簽約的職籃經理可能看到會想手撕契約書。
最後他還是來跟櫻木家的門牌一翻兩瞪眼。
他當然知道那男人不在家,但他卻無法理解自己一直往這裡跑的理由。
明明就決定過再也不見,他卻一次次的讓曾經的自己變得更可笑。
『分手吧。』
『我不要你了。』
為什麼?至少告訴我理由。
他從白日待到黑夜,從回到日本以來,自己就像回到三年前對著宿舍天花板細數光影的變化一樣,被無邊的自我厭惡吞噬。
而元兇在第四日的夜晚,終於從夜色的盡頭現身。
用盡全力砸出去的球被對方一把接下,接下來該做什麼來著?
腦袋還沒跟上,好險身體在他來得及思考前就做出了反應。
「跟我打一場。」
「大白癡,你放棄打球了嗎?」
他聽見自己這麼說。
「你管我現在怎樣,我們已經沒關係了吧。」
那個讓他日夜等待的人卻只是留下這句話後,關起那扇他再也無法進入的門。
×××
籃協的工作說難不難,但通常可以準時下班。可惜她偏偏在入職第一年遇上難得的大活動,在高峰期每三五天就會忙到深夜。
『學姐。』
當她在晚上九點將背包甩上衣架,從冰箱裡拿出啤酒準備躺在沙發上發懶時,接起那通電話是意外中的意外。
「……流川?你已經在日本了?」
『嗯。』
對方低低地應聲後便不再說話,彩子為此確信對方就是失聯已久的寡言學弟,不著痕跡苦笑了一下。
「這麼久沒聯絡,我們神奈川的NBA球星怎麼突然打來啊?」
『有事想問。』
「哦?」
單手將啤酒的環扣拉開,她饒富趣味地等待對方的回應,短暫停頓後,不知道是否錯覺,流川的聲音似乎稍稍小了點:
『……學姐有掌握湘北OB的畢業去向嗎?』
「有是有,怎麼突然問這個?」
腦袋的想像中生成了由流川楓主辦同學會之類的場景在下一秒就被無情甩掉,彩子數著手指慢慢說道:
「赤木學長跟木暮學長目前進了東京的公司、良田你也知道他在美國打球、小安則是繼承了家裡的店……」
頓了頓,彩子嘴角上揚,連聲音都帶上笑意:
「……不過裡面有你想要的答案嗎?」
『……』
「不說話我就掛斷囉?」
『……櫻木,』
帶著雜訊跟猶疑的聲音不出彩子所料地傳了過來。
『那傢伙他現在是在做什麼的?』
「嗯,這個嘛……」
她仰頭灌了口啤酒:「如果你答應接受籃協安排的宣傳行程我就告訴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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